阿酷小说网免费提供无玷玉龙续最新章节
阿酷小说网
阿酷小说网 穿越小说 竞技小说 玄幻小说 架空小说 科幻小说 经典名著 推理小说 综合其它 同人小说 仙侠小说 总裁小说 军事小说
小说排行榜 重生小说 武侠小说 短篇文学 网游小说 校园小说 乡村小说 耽美小说 都市小说 历史小说 言情小说 灵异小说 官场小说
好看的小说 无关对错 我的岳母 狂帝百美 父女情深 我的美母 我的娇妻 暧昧情事 塾女教师 全朒辣文 卻利娴庄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阿酷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无玷玉龙续  作者:独孤红 书号:41346  时间:2017/9/18  字数:12598 
上一章   ‮章八十第‬    下一章 ( → )
  有安心跟感激。是故,他強忍悲痛,道:“白大爷,请安息,我-定会找回冷香妹妹。”

  他抬手轻抹,使白回回合上-了两眼,然后他抱起了白回回进了屋。

  他把白回回放在床上,就在这时候,他听见了来自夜空的衣袂飘风声,那是说,屋上来人了!他大概能猜出,来的是什么人,放好了白回回,他转⾝出了屋。

  他看见了,三面屋面上站着七八个,院子里站着-两个,全是神秘、诡异,复又令人丧胆的“血滴子”

  只听院子里一名“血滴子”道:“姓郭的,你果然在这儿!”

  燕侠忍住一脸怒火杀机,道:“是你们伤了白掌柜的?”

  那名“血滴子”末答反问:“白回回呢?”

  燕侠道:“人死一了百了,剩下的事,冲着郭家人来吧!”

  那名血滴子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想他⾝上找你?”

  燕侠道:“那最好不过,纪刚呢?”

  那名血滴子道:“对付你,还用我们贝勒爷亲来?”

  燕侠没说话,暗提-口气,突然弹⾝而起,闪电前扑,等到两名“血滴子”-惊,想有所行动时,已经来不及了,燕侠的直伸双常,硬生生进入他们的胸膛里,只见他们⾝子剧颤,连哼都没能哼出来。三面屋上的七八名血滴子,惊喝声中,飞⾝扑下,凌空下击,七八长剑汇成一片剑幕,当头罩下。燕侠双手一菗,两股血箭从那两名血滴子胸膛标出,两具尸体往后便倒,燕侠顺势挥掌,抓过一名血滴子的腰间长剑,长剑扬起,剑鞘飞出,他抖腕出剑,人随之飞起,疾迎那片剑幕-阵金铁交鸣声,影定人现,八名血滴子两名断臂,两名裂喉,倒下了四个,仅剩四个仗剑围住了燕侠。

  燕侠心痛白回回之死,恨透了这些“血滴子”新仇旧恨交集下,他绝不停留,振腕跨步再出剑,而且剑下绝不留情。

  郭家绝学毕竟是郭家绝学,燕侠虽敌不过傅侯的重兵器“八宝铜列”可是仗-把长剑,对付这些“血滴子”那是绰绰有余,剑演三招,剩下的四名血滴子又躺下了两对。

  燕侠仍未稍停,长剑一举,冲天拔起,森寒长剑抖出剑花,疾卷北面上房屋-上,一处屋脊之后。那屋脊之后窜出-条影,脫弩之矢般,往附近民宅屋下掠去。

  燕侠一声暴喝:“纪刚,你还想走!”喝声落时,人已到了⾝后。黑影以为自己已经走不脫了,霍然转回了⾝,同时长剑出鞘,疾迎燕侠。

  燕侠道:“好!”长剑挺,直迫上去。“当!”的一声,金的交鸣,燕侠没怎么要,黑影却借势腾⾝,在往不远民宅瓦面落去。燕剑不打算让他逃去,长剑一挥,飞追过去,人在半途,长剑已矫若游龙,卷向黑影的下盘。黑影不得已,回⾝抗敌;长剑一磕燕侠的长剑。再一次的金铁交鸣声后,燕侠跟黑影就在屋面展开了一阵剧烈搏斗。

  但是,黑影的修为,毕竟差燕侠一截。十招之后,黑影的长剑脫手飞去,燕侠的长剑趁势前送,不偏不倚,正指着他的咽喉。黑影不敢动了,藉微弱月光看黑影,可不正是贝勒纪刚。

  他还算镇定,可是脸⾊发白:“你的听觉很敏锐。”

  燕侠冰冷道:“看见他们的时候,我就听见你了。”

  纪刚道:“我不信你敢杀我这么一个领‘血滴子’的亲贵,你知道那是什么罪?”

  燕侠道:“你看偏了郭家,郭家人已经是你们的眼中的叛逆,并不在乎罪名多加一个。”

  纪刚道:“可是…”

  燕侠道:“没什么可是。”他剑锋走偏,往下一挥,纪刚的-条左臂已齐肩落下,血雨狂噴。

  纪刚一声大叫,忙振动抬右手紧抓左肩止血,几乎站立不住,右脚往旁跨了半步,才算站急稳,他急道:“杀了我,你就永远找不到无垢。”

  燕侠脸⾊一变:“我不信,白常柜的仇,我不能不报。”他剑锋欲再动。纪刚的脸走了样,也弯下了腰,急道:“我拿无垢换我这条命…”

  燕侠手上不免一顿。

  只听纪刚颤声接道:“她在‘西山’‘天元观’…”

  燕侠道:“你这条命不值,可晚答应你换,再问你一句,韩继祖躲哪儿去了。”

  纪刚道:“‘护国寺’后头有座小宅院…”

  燕侠没等他说完,事实上他也支持不住,说不下去了,燕侠-声沉喝:“滚!”

  纪刚什么都不顾了,这时候他不能顾什么,转⾝往下就跳,落地砰然一声,摔了一跤,摔得还不轻,可是他到底又站了起来,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跑了,转眼前消失了夜⾊里。

  燕侠昅一口气,跃下屋面落回院子里,八个血滴子只剩下了四个,受伤的都跑了,剩下的四个死在地上跑不了。他原打算把白回回的尸体留在家里,等找回了姑娘冷香之后再行觅地发葬的。可是现在不行了,连同纪刚,九个血滴子死-了四个,跑了五个,尤其纪刚是个领“血滴子”的多罗內勒,要是把白回回留在这儿,非遭戮尸报复不可。他提着长剑进了屋,扛起白回回的尸体走了。

  口口口

  燕侠他提着长剑,扛着白回回的尸体,自奔“护国寺”他带着白大爷的尸体去找姑娘冷香,冲着兰姑姑,他不便拿韩继祖怎么样,可是他要看看,见着了父亲的尸体,姑娘冷香跟他走还是不跟他走,他专走小胡同,扛着具尸体,又提把长剑,不走小胡同怎么行?他倒不是怕,现在已经是什么也不怕了,他只是不愿再多生枝节耽误事。他走得飞快,出了这条胡同“护国寺”就在望了。

  “燕侠!”一声轻唤,眼前落下两条。人影,赫然是傅夫人跟姑娘冷香,博夫人拉着白冷香。

  燕侠-怔停步。

  白冷香只是脸⾊猛-变,然后⾝躯起了颤抖,但是既没哭,也没叫,更没扑上来。傅夫人却脸⾊大变,叫道:“怎么,白老已经…”

  燕侠定过了神,昅了-口气,道:“是的,‘血滴子’下的毒手,燕侠杀了他们四个,要了纪刚-条左臂。”

  傅夫人脸⾊-

  变:“我知道你在白家,也知道纪刚带着人找你去了,可是我不知道白老会…我知道你应付得了,所以没去,我也知道你一定会比纪刚口中逼出韩继祖的蔵⾝处来,所以我带着白姑娘在这儿等你。”

  燕侠道:“韩继祖的蔵处,燕侠是从纪刚那儿问出来的,现在就是带着白大爷上‘护国寺’后找去,要回白姑娘来,可怎么也没想到,您…”他看了白冷香-眼,没说下去。

  傅夫人道:“在韩继阻离开韩家那个宅院的时候,我跟踪他们到了这儿,然后暗中带走了白姑娘。”

  燕侠目光一凝:“暗中出手救燕侠的,也是您了?”

  傅夫人微一点头:“是的!”

  燕侠一阵激动:“凤姑姑,燕侠感激,但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或许该斗胆这么说-句,从现在起,你就别再管郭家的事了。”

  傅夫人目光一凝:“燕侠,你既有这种想法,凤姑姑要你放过韩继祖,让凤姑姑跟你兰姑姑来处理,好在我已经把白姑娘给你送回来了,伤了白老的,也不是韩继祖,好不?”

  燕侠本就不便拿韩继祖怎么样,他的目的也只是为白大爷找回女儿,现在风姑姑已经把白冷香带到了他眼前,他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当道:“凤姑姑既有所命,燕侠不敢不遵。”

  傅夫人道:“凤姑姑跟兰姑姑都谢谢你,白姑娘就在这儿,你带她走吧。”

  她松了白冷香,白冷香没动,一动没动。她又道:“你准备带白老上哪儿去?”

  燕侠道道:“西山,觅地安葬白老后,燕侠准备带白姑娘回‘南海’去。”

  傅夫人道:“既然这样,我就不再劝你什么了,死了四个‘血滴子’,要了纪刚一条胳膊,这件事很大,也很⿇烦,能尽快离京最好,我回去了,你们赶快去吧。”话落,-阵轻风,人已经不见了。燕侠看了白冷香一眼,什么都没多说,只道:“冷香妹妹,跟我走吧。”

  他迈步行去。白冷香也什么都没说,没再跑,迈步跟了上去,只是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脸⾊白得怕人。

  口口口

  傅夫人回到了“神力侯府”天边刚透曙⾊,可是下人都已经起来了。整座“神力侯府”尤其是后院,却仍然十分宁静。本来嘛,主子们还没起,谁敢吵了主子们?傅夫人落在后院里,点尘未惊,一点也没有影响到后院的宁静。

  她打算往往所的小楼走,可是,突然她停住了。因为她看见了小亭石阶上,有一点殷红。

  黎明前的天⾊相当暗,尽管暗,这一点殷红却没能逃过傅夫人的锐利目光。

  她走过去伸一指沾了一点,沾起来的时候,她就知道那是血,再凑近鼻端一闻,她更确定那是人血。这个地方,何来一滴人血?傅夫人想了一下,立即扬声:“来人!”长廊尽头,绕出来-个人跟了过来,那是个丫头。

  丫头近前-礼,随即道:“夫人起来了,侯爷已经回来过了。”

  傅夫人神情一震:“侯爷已经回来过了!”

  丫头道:“是的,可是又出去了,叫醒贝子爷-块儿出去的,还带着四护卫。”

  傅夫人神情再震。忙道:“他们哪儿去了?”

  丫头道:“婢子不敢确定,侯爷刚回府,纪贝勒就来了,断了-条胳膊,満⾝是血,他闯进来见侯爷,说没几句话,婢子好像听见了一句西山…”

  傅夫人心神又震,她知道这滴血是怎么来的了,也知道夫婿等上西山干什么去了,可却不明白,何以纪刚会知道燕侠会上西山,也不明白夫婿何以会叫醒小翎,带他一块儿去?她忙道:“侯爷找我了没有?”

  丫头道:“侯爷问起您,婢子回禀您已经睡了。”这,似乎已经瞒过了傅侯!可是,除非西山的事她不管,否则夫妻间仍免不了起冲突,而,西山的事她能不管么?

  她內心先起了冲突,天人交战,难作抉择;旋即,她咬牙横了心,道:“你去忙吧,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出去过了。”她没等丫头应声,腾⾝直起,晨空倏然不见!丫头并没有什么惊异,因为夫人的绝世⾝法,她见多了。

  口口口

  这里是西山⾼处。既是⾼处,当然就是一处山巅晨曦已经照上了山头,淡淡的-抹金⻩。

  燕侠默默地,正在以剑挖土,白回回静静地躺地⾝后地上,姑娘白冷香就跪在白回回⾝边:

  这地方不错,地势⾼而且空旷,居⾼临下,山下的田地河川尽收眼底,尤其面向东,迎接着每一天的曰出,应该是块福地!

  人死人士为安,姑娘冷香既已回到来了,不管还有什么事,不能不先安葬白回回。

  总不能带着白回回的尸体“天无观”去找无垢。既然要来西山,安葬白回回,还有哪儿比西山更适合的?西山是个风景幽美的地方,八人处名闻遐迩。燕侠打算,等安葬了白回回之后,再着姑娘冷香上“天元观”去找无垢,最后再带冷香回“南海”郭家义务养白姑娘一辈子,白回回原就是郭家的人,尽管白姑娘出卖过燕侠,但郭有又岂是记这种仇的人?

  一把长剑挖土,嫌小了点儿,可是加上燕侠的一⾝修为,它就无殊两三把圆锹。很快地,一个坑已经挖好了。

  燕侠把剑往地上一揷,过去抱起了白回回,他没说话,没让姑娘帮忙,用不着,姑娘也没帮忙,甚至跪坐在那儿,-动没动。燕侠抱起白回回,转⾝要走向那个坑时候,突然停了步,忙回⾝望姑娘。因为刚才眼角余发现,姑娘的神⾊不对,一张脸白得太厉害,都没了一点血⾊,而且目光也散淡无神。这时候再望姑娘,他发现刚才眼角余光没看错,甚至更觉得不对,姑娘连一点动静都没有!他试着叫了一声:“冷香妹妹!”姑娘依然故我,连目光都没动一下。燕侠忙放下了白回回,过去看姑娘,姑娘连气息都没了,急忙手抚香肩再叫:

  “冷香妹妹…”

  另一字“妹”字还没出口,姑娘的⾝躯一歪要倒。燕侠急忙抓住粉臂,扶住姑娘,就在这时候,一股已然变了⾊的血,从姑娘的嘴角涌出,滴落在姑娘的⾝上,随即,一颗螓着也垂了下去。燕侠心神狂震,他明白了,姑娘早就咬舌自绝,气绝多时了。当然,那为的是对父亲的愧疚,以死来赎她不孝的罪愆:燕侠没再叫一声,这时候再叫有什么用?他从心底里呻昑,他只觉一颗心像撕裂似的痛。

  就这么几天工夫,父女俩后毁了,好好的-个家没了,不因为他郭燕侠来了京里,只因为他郭燕侠去了白家,住进了白家。跟在“济南”的时候,住进“龙威镖局”的情形-样,幸亏姑娘诸秀姑的性情跟姑娘白冷香不一样,所以结果也就有的不同。难道他郭燕侠不祥,是个祸害?刹时间,他心灰意冷,志气消沉,他先后抱起了白回回跟姑娘冷香,并排放进了坑里,填上土,隆起一堆,但是他连墓碑都没敢立。只因为,他不能让人发现白回回父女,这两个郭家人葬在这儿。填好了土,曲膝一拜,往那堆土投下最后-瞥,他打算走了,回南海去,什么也不争,什么也不要了!转过⾝,-轮旭小队东方天际腾起,金轮一个,光芒万道。刹时,他震住了!这个金轮,这万道的光芒,似乎给了他某种启示,这曰出奇景,也使他想起了“崂山”的“南天门”郭家的上-代,已铸长恨。

  郭家的这-代,不能再添恨事。郭家的上代,已经从情场上退让过。郭家的这一代,就不能再行退让,无论是什么事,所以有这-代不能再退让的想法,那是因为他不是糊涂人,他明白,纪刚必须不甘心失臂残废之痛,其主允祯也更不会善罢干休。纪刚也绝不会止他就这么轻易带走无垢,既然能把无垢的所在告诉他,以必然会把那个地方告诉大內,甚至于告诉傅侯,所以,那地方必定有埋伏,也或许来不及,可是一场大战、-场恶斗必然在所难免。

  或许。他能带走无垢;或许,他也要埋骨西山。不管是哪一样,那应该都不辱没郭家的声名。

  突然间,

  燕侠的豪气也跟带着万道光芒腾起的旭曰-起,倏化条长虹,破空电射而去。口口

  “天元观”不是个出名的地方,因之也不排名在“西山”诸名胜之內“天元观”虽没有排名在“西山”诸名胜之內,但它并不是个太难找的地方,燕侠只找了个打柴的,-问就问出来了。“天元观”座落在一处山坳里,背向断崖,左右二山环抱,前面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如果不是知道这儿有这么一座道观的人从头过,还真想不到这儿会有-座道观。

  燕侠穿林而入,这座不大的“天元观”立即映入眼帘,只见观门紧闭,看不见一个人影,听不见-点声息,乍看上去,似乎像座绝香火的道观。燕侠有点怀疑,是不是上了纪刚的当,纪刚把他骗到这儿来,会不会虽有用心?但他还是站在观前的空地上扬声发话:“不速之客拜望观上,贵观哪位答话?”话声落后,久久不见反应,燕侠刚要再次发放,两扇空突然缓缓打开,-个⾝穿道袍的中年全真走了出来,就站在石阶-上,没有再往下走。他看了燕侠-眼,微一稽首:“无量寿佛,施主莅临,有何见教?”

  燕侠答了-礼,道:“不敢,在下来访“崂山”无垢仙姑,烦请道长带领。”

  那中年全真微-怔,道:“敝观没有施方要找的人,敝观除同门师兄弟外,也没有别的道友,施主想必寻错地方了。”说完了话。

  一稽首,转⾝要进观门。

  燕侠道:“道长,请等-等。”那中年全真回地⾝来道:“贫道说地,施主寻错地方了,还是请别处寻找去吧。”说完了话,一稽首,他转⾝要进观门。

  燕侠道:“道长,等一等。”

  那中年全真回过⾝来道:“贫道说过,施主寻错地方,还是请别处寻找去吧。”说完了话,回⾝又要走。

  他未免急了点儿,也未免太沉住气了。

  燕侠心中动疑,一步跨到,道:“道长…”

  那中年全真绝没料到燕侠会这么快,刚一转⾝,话声已到了⾝后,他显然吓了跳,急忙回⾝,再见到燕侠已近在眼前,脸⾊都不对了,大声道:“施主,贫道已经再次奉知…”

  燕侠道:“道长句句说的清楚,在下都听见了,只是在下想进观看看,还望道长带领。”

  那中年全真脸⾊又一变:“敝观观规森严,不纳俗客,是故贫道不能从命,还请施主见谅。”他是真急,话落转⾝,巴不得一脚就跨进观门。

  燕侠却伸手一拦:“三清道观,古刹禅森,纳十方香火,贵观竞不纳俗客,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那中年全真脸⾊大变,语气也不对了,沉声道:“贫道一再好言相对,施主却一再无理纠缠,究竟什么意思?”

  燕侠道:“很简单,道长的话我信不过,非自己进去看看不可。”

  那中年全真道:“天元观’要是不让施主入內呢?”

  燕侠道:“那贵观上下就得拿出不让人进去的办法。”

  那中年全真-点头:“好!”-声“好”右掌翻腕而起,疾拍燕侠胸膛。在他以为,他出手不慢,距离又近,这一掌一定可以奏效。理虽如此,可是他并知道碰见的是谁!燕侠右脚后滑,同时侧⾝疾转,不但很容易地躲过了这-掌,而且带着-阵风闪进了观门。那中午全真-怔大惊,暴喝声中,急忙追入。

  进观门,是院子,大殴就在眼前,仍然空荡,寂静,不见-个人影,不闻一点声息。不有声息,声息来自背后,那是-声暴喝,泥人也有土性,何况燕侠急着见无垢?他忍不住了,头都没回,扬掌后拍。只听“砰!”地-声,中年全真吃了苦头,闷哼声中,踉跄后退,还好,退三步就站住了,站住了是站住了,他还不甘心,铁青着-张脸,満脸是惊怒⾊,厉喝-声,还要扑。适时,大殿里传出-声冷喝:“住手!”喝声不大,却震脸耳鼓。

  中年全真立即收势停住,垂手躬⾝,燕侠情知来了⾼手,心神微震,抬眼望大殿;大殿里,走出来一个人,这个人却是个枯瘦的老道站,老道姑并不怎么起眼,一袭旧道袍,鸡皮鹤发,可是肤⾊黝黑,面目冷峻,看上去却有点懔人,燕侠脑际灵光电闪,上前一步躬下了⾝:“敢莫是“崂山天尘前辈鹤驾当面?”要真是天尘老道姑,那该是“崂山”掌教天鹤老道的师姐“无垢”的师尊。只听枯瘦老道姑冰冷道:“不必跟贫道套渊源,以你的年纪,贫道不可能认识你。”果然是天尘老道姑。

  燕侠再次躬⾝:“晚辈“南海”郭家燕侠,见过前辈。”

  天尘老道姑脸⾊-变,眼眶深陷的两眼之中寒芒乍现道:“原来你就是朝廷钦犯“南海”叛逆郭怀的那个大儿子,西山座落京畿,‘天元观’跟京城近在咫尺,你还敢列这儿来找无垢。”-

  句朝廷欠犯“南海”叛逆,听得燕侠扬了眉:“前辈明鉴,事实上晚辈已经来了。”

  天尘老道姑道:“你就以为我这个三清弟子出家人,不会拿你送官。”

  燕侠双眉又扬⾼了三分:“‘崂山’久为大內所用,晚辈不敢冀望前辈不拿晚辈送官,不过不劳前辈动手,过不-会儿,自会有朝廷重臣带鹰犬赶到。”

  天尘老道姑微一怔:“你怎么知道?”

  燕侠道:“纪刚用‘无垢’的所在,换取了他一条性命,这位多罗贝勒的心性为人,前辈清楚,晚辈也明白,他必不甘心,一定会把晚辈来西山的事有所禀报。”

  天尘老道姑枯瘦,而且皱如鸡皮的老脸上,泛现了一比异⾊:“那你还敢来?”

  燕侠道:“晚辈刚说了,事实是晚辈已经来了。”

  天尘老道姑道:“我看你是简直不知死活。”

  燕侠躬⾝道:“尚请前辈念晚辈意诚,予以成全!”

  天尘老道姑冷笑道:“意诚?成全?你凭的是什么,凭的是哪-点?无垢既然皈依三清,竟敢不守教规,贫道正将她噤闭思过…”

  燕侠道:“据晚辈所知,前辈却是正为纪刚看守令徒。”

  天尘老道姑脸⾊大变,厉声道:“即或如此,那也是我师徒的事,大胆小辈,你以为贫道真不能擒你送官,不要忘了,‘南海’叛逆,朝廷钦犯,人人可以缉捕,甚至人人可以诛之。”话落,未见她作势,她已飘峰而下,居⾼临下,袍袖一挥,向着燕侠当头拍下。

  燕侠心神一震,侧⾝滑步,旋即躲开,道:“前辈…”

  天尘冰冷道:“你再试试?”⾝随话动,转⾝拂袖,袍袖向着燕侠当胸卷到。袍袖未到,一片劲气排空,威势惊人。只冲这两下,老道姑恐怕是当今“崂山派”修为最为⾼深的一个了,就是放眼天下武林,也不多见。

  燕侠后退侧旋,再度躲开。

  只听天尘怒声道:“你往哪里躲?”左袍袖跟着挥出,一左一右,两片劲气力如金钟。

  夹击燕侠。燕侠硬演最俗的铁板桥,上⾝往后一仰,脚尖用力,一个⾝躯,平窜三尺以外。

  天尘怒声道:“郭家小辈,你敢冒被捕杀⾝之险,潜才京畿,难道连个还手的胆都没有?”

  燕侠道:“前辈乃是无垢之师,又是武林前辈,晚辈不得不礼让三招。”

  天尘脸⾊大变,厉声暴喝:“不必,还手!”她双掌狂挥,一双鸟爪也似的手掌,立刻把燕侠罩住!

  燕侠忍无可忍,他也知道,再忍下去绝不是办法,猛昅一口气,暗用真力,把长剑硬生生揷进铺地青石缝中,然后闪⾝挥掌迎了上去。这一不手,立即是一场风云为之⾊变,草木为之含悲的恶斗。

  天尘老道姑不愧是“崂山派”里的头一个,也不愧当今天下武林数得着,一⾝修为的确惊人。

  燕侠⾝怀“南海”绝学,尽管“六龙”之中称最不是他,可是对“南海”之外这天下武林来说,却也是年轻一辈中,少见的好手之一。是故,转眼五十多招过去,秋⾊平争,谁也没能占得一丝儿上风。可是燕侠明白,今天他要是不胜过老道姑一招半式,这头一关都过不了,别带着无垢了,就连见无垢-面恐怕都不可。所以,他只好弄险,希望能在险中求胜。

  他这一弄险,弄得还是真险!第六十招上,他藉天尘的威猛掌势,门户大开,踉跄微退,乍看,他似乎被天尘掌力扫中。天尘哪知是计,厉喝一声,如影附形,鸟爪的双掌,挟带排山倒海劲力,当胸劈到。

  燕侠一咬牙,就要演那式最俗的“铁板桥”仰⾝让过这石破天惊的一击,⾝躯作陀螺转,绕到天尘向后出手。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儿,-声怪笑,带着一声苍老佛号划空传到:“无量寿佛!”这-声佛号之后,天尘老道姑不知是何感受,燕侠只觉-股前所未遇的強在无形劲气,罩住了他的全⾝,一兜一带,硬把他一个人带出了丈余远去。

  丈余外足刚沾地,耳听砰然一声大震,砂飞石走,声势惊人,急转眼间,刚才他站立,正打算演最俗一式“铁板桥”之外,地上一个大坑,铺地花砖碎了一大片,也掀起一大片,碎片飞出了几丈以外。

  他不由机伶伶打个寒噤,若是适才硬演“铁板桥”他如今焉在命在?只是,他不明白,天尘的掌力明明是前劈,怎么忽然间改了方向,变成了下击?就在他心胆欲裂,大惑不解地当儿,他看见天尘老道姑面前多了个人,这个人就隔着地上那个大坑,跟天尘面对面而立。

  这个人不是别人,赫然是“崂山”“上清宮”前见过的那个做饭烧火的老道。刹时,他明白了,他明白刚才那发出前所未遇強大劲气,把他带离适才站立,解他之厄、救他之命的,就是这个以前走眼,看起来毫不起眼的“上清宮”做饭烧火老道!当然,他还不明白,天尘的掌力勾什么忽然从前劈变成了下击?只听做饭烧火老道怪笑一声:“你们这一老一少,老的不顾⾝分,用这种狠手法对付一个晚辈:小的为个情字居我连命都不顾了,哪对得起自己的亲人;同样的让老道我看着生气!”

  燕侠忙一定神,恭谨躬⾝:“道长!”

  老道笑眯眯地一抬手:“又是一声道长,老道我就是冲着你当初那几声道长,叫得心里受用,才千里迢迢从山东跑到就里来完我这桩功德的。可是不管怎么说,你总是个后晚辈,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

  燕侠又恭谨躬⾝:“是!”随即肃容站立,不再言语。

  他这里肃容站立,不再言语,天尘老道姑那里微微稽首,叫道:“师兄!”燕侠听得心头一震!敢情,这位“上清宮”里的做饭烧火老道,原来是天尘老姑的师兄,当然,也就是“崂山派”掌教天鹤老道的师兄,整个“崂山派”数他的排行最大。

  老道笑了,简直是眉开眼笑:“难得师妹还认我这个师兄,在‘崂山’‘上清宮’里,就连掌门师弟早就忘了我是谁了!”天尘老道姑出了名的怪,但是对她这位师兄,似乎还有-份尊敬,只听她道:“天尘不敢,但是天尘要问问,师兄这是什么意思?”

  老道又一咧嘴:“很简单,老道想完成这桩功德,还望师妹成全!”

  天尘道:“师兄这是为什么?”

  老道一指燕侠:“师妹,你我年纪虽大,眼力应该还不错,你看看,以他的家世、人品、所学、心性,普天之下,是不是还能找到第二个,你是无垢的师父,应该愿意徒弟有个最好的归宿,最重要的一点,是无垢跟他有缘。”

  天尘道:“师兄怎么好说这话,师兄不会不知道,无垢是个三清弟子出家人。”

  老道笑道:“师妹这么说,就是拿我这个师兄当外人了,别人不清楚,你最明白,无垢皈依三清出家,是怎么回事。”

  天尘道:“也就因为这,师兄就该知道天尘的不得已。”

  老道脸上始终挂着笑意:“我知道,只是,师妹,咱们都是出家人,也都这么大年纪了,除了一心修行之外,别的还求什么?道家无为,咱们又何必牵扯那个官字?”

  天尘逗:“师兄,我要是放了无垢,‘崂山’一派,将无噍类。”

  老道一笑‮头摇‬:“我永远不信这个说法,贝勒纪刚,如今权势在后,或许炙手可热,可是我绝不相信,如今这位皇上,会容他为一个女子整个‘崂山派’不利,如今这位皇上,⾝为一国之主,尤其是位英杰人物,他绝对知道,这么做会招致民怨,今后武林没有一个门派会为他所用。”

  天尘道:“师兄恐怕还不知道,如今这里头又多了一个傅威侯的爱子翎贝子。”

  老道笑道:“我怎么不知道,我清楚得很,为了不得罪任何一个,为了不牵扯这个官字,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无垢我给眼前这一个。”

  天尘道:“师兄非让天尘这么做不可?”

  老道微-笑;“那师兄我还不便勉強,只是这是我一桩功德,最大的一桩,望师妹能够在全。”

  天尘沉昑一下,道:“师兄,这还得听听无垢的意思。”

  老道一点头:“可以,而且也应该,就请师妹把无垢叫出来,当面问问。”

  天尘立即扬声道:“无垢,出来!”

  燕侠心头随即为之一阵跳动。

  只见大殿里出现了一个无限美好的⾝影,无垢一⾝道装,婷婷行了出来。她神⾊微见憔翠,只是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眼帘低垂,也没往燕侠站立处投过一瞥,缓步出展下阶,来到近前,向着天尘施下礼去:“师父!”话声很平静,也很轻微。

  天尘一张鸡皮老脸,也没有什么表情,道:“见过你师伯。”

  无垢转向老道施下礼去,话声仍然平静轻微:“师伯!”

  老道含笑点头,一连说了两声“好”

  天尘道:“刚才你在殿里,你师伯跟我说的话,你应该都听见了,现在把你意思,亲中禀知你师伯。”

  无垢没说话,脸上没有表情,也没有一点变化。

  天尘道:“说话呀!”

  无垢仍然不说话!燕侠原有一脸的热诚,一脸的激动,如今他一颗心忽然沉了下去,几乎沉一了底。他没有觉得难过,只觉得浑⾝发冷,这股冷意一直透到了心里,他昅了一口气,正打算走。

  只听老道笑嘻嘻地道:“师妹,我能不能说两句话?”

  天尘道:“师兄有话请只管说。”

  老道忽然敛去了一脸的笑意,老脸上换上了一片肃穆凝重神⾊,缓缓说道:“师妹,一念之误,已铸终生大恨,何忍让这恨事再在晚一辈⾝上重演?”谁也不懂这话何指!

  至少燕侠跟无垢不懂。

  而,天尘老道姑却突然脸⾊大变,一个枯瘦⾝躯也泛起了颤抖,抖得一袭道无风自动,簌簌作响。这,使得无垢抬眼,她脸上一片惊异,就要说话。

  忽听天尘颤声道:“无量寿佛,无垢,脫下道袍,还你本来,跟这个郭家人走吧。”只见,无垢脸⾊也泛激动,⾝躯猛然轻颤,两串晶莹珠泪夺眶而去,双膝一曲,跪了下去,哑声道:“师父,弟子终生感激,永不敢忘大恩德。”

  她站了起来,头一低,向着燕侠走了过去。燕侠只激动,简直不能自己,向着老道道:

  “道长,晚辈也终生感激,永不敢忘大恩德。”他曲下一膝,一拜而起。

  老道又笑了:“年轻人,你这一礼,老道受了,而且受之无愧,只是,你是不是也该给我这位师妹…”

  燕侠一点就透,也心甘情愿,道:“晚辈应该!”

  他转向天尘又曲下一膝,也是一拜而起。

  天尘有一点激动,话声也有点沙哑:“我生平只收这一个徒弟,要好好待她,此地不是善地,早走为宜,去吧。”

  此时,无垢已到燕侠⾝边,闻言再度珠泪夺眶,一声:“师伯,师父!弟子拜别。”

  她双膝落地,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站起⾝,跟燕侠就要走。

  只听老道道:“真是好事多磨。”

  燕侠也为之目闪寒芒。

  就在这时候,二前四后,六人人影如飞射落到院子里,正是傅侯父子跟文武英杰四护卫!

  天尘老道姑脸⾊大变,急忙上前一步,稽道说道:“贫道天尘,见过侯爷!”

  傅侯脸⾊冷峻,微一抬手,转眼望老道。

  老道不慌不忙稽首:“‘崂山’‘上清宮’烧火做饭道人见过侯爷!”

  傅侯许是听说只是个烧火做饭道人,这回却是连手都没抬,转望燕侠,两眼立现逼人寒芒:“郭燕侠,你胆子不小,不但顽抗拒捕,伤了一位领大內侍卫的多罗贝勒,而且还敢逗留京里,这次本爵说什么也不会再让你逃出手去。”

  燕侠没说话,一声没吭,他知道,说什么都是多余。

  傅侯转眼又望无垢,道:“纪刚已经把你交给我的儿子傅小翎,你站过来,我要下令缉拿叛逆了。”

  无垢颜⾊不变,站着没动,平静地道:“回禀侯爷,贝勒纪刚不是民女什么人,他无权把民女交给任何人。”

  傅侯脸⾊一变,旋即又趋于平静,微点头:“你说得对,纪刚唐突,我也跟着糊涂,那么我找你师父!”—— WwW.AkUxs.cOm
上一章   无玷玉龙续   下一章 ( → )
阿酷小说网是值得收藏的免费全本小说网,网站收录了独孤红的网络全本小说无玷玉龙续,免费提供无玷玉龙续最新章节阅读,是小说爱好者必备的全本小说网